巴什拉对家宅的定义远非局限在“现象学”这一单一领域内,他甚至还把如炬的目光投向现象背后的心理,即心理学问题。他说“家宅是一个人的想象力,因此它是人内心的缩影。”
所以很自然的,我们会把这种联系追溯到一个人的童年。显然,这样的一种权力更属于孩童:小男孩和小女孩用硬纸板玩堆建家宅的游戏。他们用各种颜色的纸板,不断地来回往复,交叉重叠,为的只是一个:堆砌起一座属于他们的家宅。这时,今日的回忆便有了栖身之所:往昔作为缩影的“家宅”。只要我们愿意,想象那些歪歪扭扭、丑相百出的纸板建筑就能十分容易的把我们带回童年,参加玩偶的游戏,回到玩偶们栖居的世界。
德国哲学家叔本华(Schopenhauer)这样说:“世界是我的想象。”换句话说,我越是善于把世界缩影化,我就越能占有世界。这里的世界是区别于现象世界的精神世界,超验于物外。缩影作为内心的一种外化形式、一扇狭窄矮小的门,却能打开通往这个世界的大门。这个世界向所有世界一样,包含各种巴什拉所谓的“巨大之物”的属性,而缩影正是这些“巨大之物”的住所之一。此之所谓“大象希形”,真正庞大之物,必不存于现世。
我曾经做过一个梦,想象自己被囚禁在一个牢房里,关满了疯癫而丧失理性的囚徒。我在我囚室的墙上画了一幅风景画,一辆小火车和一条漆黑不见底的隧道。每次遭到狱警的毒打之后,我就大叫着要躲进那辆小火车里去,穿过隧道,永远的离开这里。狱警们对此总是哈哈大笑,以致到了后来,他们简直是为了笑话我这些看似“弱智”的语言而百般毒打我。
有一天,我把自己变得很小,进入我的画中。登上小火车,它开动起来,消失在一片寂静的黑暗里。在片刻的时间里,狱警们看到了如丝如缕的点点黑烟从圆洞里飘出来。但接着,烟就消失了。与烟一同消失的还有图画,与图画一起消失的则是我自己。他们不敢相信我就真的这样越狱了,“妈的,他通过墙上的隙缝溜了出去!”
米歇尔?福柯(Michel Foucault)说:“疯癫是一种未驯化的本性表现的神话力量”,需要的时候,这种疯癫性就能以缩影的形式获得解放,我就是这样逃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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