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山不幸诗家幸”,不管是伪装成“现世安稳、一切安好”的“和平年代”,也不论是货真价实“民怨载道,战乱纷起”的动荡年代,知识分子好像理所应当的被赋予了一个说话的使命。尤其是对于一个“公共”知识分子来说,“存在就是乱说话”、“不说话,毋宁死”都是颠不破的真理。然而就在大陆文化圈还在就“知识分子究竟是一群怎么样的人?”“谁称得上知识分子?”大打笔战之时,人家翁贝托·埃科(Umberto Eco)早已经是家喻户晓、名满天下的世界公共知识分子了。
埃科是个奇人,当年《纽约时报》就盛赞他是继罗兰·巴特(Roland Barthes)之后的又一个符号语言学大家。并且更让人难堪的是这个意大利大胡子还是一个长袖善舞的多面手,既写小说,又撰历史,还不满足于在学院里专心治学,硬是要跑到市井街头来卖弄嗓音,扮演一个全能公共知识分子的角色。于是,界定他的身份就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,只能说他是个“百科全书式”的人物,又或者拜称他为“会移动的图书馆”。
其实关乎眼下,公共知识分子真是铺天盖地。要是以在报刊杂志的一小亩天地里感天说地来计,怕是要把原本光荣坚挺的“公共知识分子”名号搞得萎焉疲软不可。所以很明显的,报刊杂志越繁荣,“知识分子”就越多。“知识分子”越多,捧场读者就越少。“共知”贬值的速率真是一点也不比股市下挫的势头来的小。但是对于这点,埃柯不怕,这个玩世不恭的老家伙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没有读者,一点都不担心哪天自己就会被剥夺了土地,成为流离失所的浪人。因为他是“公共知识分子”特例中的的典型,就如同他名字(Eco)起得那样妙般,他是公共知识分子中的CEO,没有一个人能撼动他“老板”的地位。
或许正是有了如此天赐般的佳名,老家伙写字才格外放肆不拘。他几乎从不遵守什么公共场合的礼貌规矩,好好说话在他那儿纯属“放一种空气”。他调侃又调戏,笔头直指意大利,又把眼光放在全球,文化、时事在他那儿简直就是开胃小菜,信手拈来,挥之又去,真是羡煞了那些抓破了脑袋才能憋出一篇“牙痛文学”的“公共知识青年”们。
有人和他挑战,质疑他的观点,原以为他会好好的摆事实讲道理为自己辩护,岂料这厮根本不和你来这套。他直指对方逻辑上的谬误,思维上的缺陷,拍着大腿哈哈的嘲讽一番,旋即停笔转言其他——就是不带你玩,你难道认为我会花一篇专栏的空间去回应你的愚见吗?
《密涅瓦火柴盒》是他在《快报》上开设的专栏文字的结集,历史跨度长达十年。十年间,老埃笔耕不辍,把他所有一闪而过的灵光通过笔尖激荡的文字倾泻出来,叫读者念起来酣畅淋漓,不能自己。
尤以文中一篇《知识分子的首要义务:在无能为力时闭嘴》堪称“反调”。为什么埃柯要叫诸多“共知”同仁们在不能改变些什么的时候统统闭嘴呢,难道他是五毛?又或者他是一个共产党员?当然不是。那是为什么呢?买书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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